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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蒼松 2011/12/6 

解放天刑-追求真理的仁者記事作者

樂生父老生活動盪,內心糾結,學界專家以紮實的論述接力聲援,情義相挺的「青年樂生聯盟」學業擺一邊,幾乎以院作家地陪伴阿公阿嬤阿姨阿伯一起走過倉惶不安的漫漫長日。

持續了五年之久的「樂生院保留運動」,達成階段性使命,而於二〇〇八年十二月初過後,波瀾壯闊的運動似止還揚,逐漸過渡到另一轉折點。

保留運動的高峰期,正是精華院區能否全區保留的關鍵時刻。二〇〇八年八月通過立法的「漢生病病患人權保障及補償條例」,衛生署早已預示在這時間點兌現第三條第二項「給予補償金」,最玄妙的是,十二月三日,六百多名優勢警力進入院區執法,於強制拆除範圍拉起封鎖線,第二第三天,補償金已匯入三百位院民的帳戶,這般地行政效率與機緣巧合,值得推敲玩味。

回顧日本自由法曹團為漢生病友打贏了「強制隔離違憲」國賠官司後,乘勝追擊,人權律師懷著人道精神與贖罪心情,為日治時代被強制收容直到當時仍有二十七位生活在樂生院的院民伸張正義,決意向日本政府提起行政訴訟。

二〇〇五年十月二十五日,東京地方法院宣判勝訴,這場國賠官司的判決結果,對於樂生保留運動,以及台灣社會的人權思潮引起一定程度的激勵作用。陪伴樂生原告代表跨海打官司的台權會、樂生保留自救會、各界志工,還有大批日本民眾一起到場聲援。判決後,仍有集結厚生勞働省前的請願行動,反對日本政府提起上訴。午餐小憩,席間,宗田昌人與張蒼松向「IDEA Japan」理事長森元美代治談起「如果台灣也有個IDEA Taiwan」有多好的想望,讓這個支援世界漢生病友及其康復者確立尊嚴的關連網絡,一起關切保留樂生院的前途,以及日後延續樂生經驗回饋國際社會。

樂生能夠保留多少棟歷史建物前程難卜,原已四處奔走的宗田昌人與賴澤君,兩人積極地展開設立「IDEA Taiwan/國際愛地芽協會台灣分會」的籌備行動,過了一年半的二〇〇七年四月,內政部即回函核准設立,同年年五月二十日,正式召開成立大會,成為聯合國經濟與社會理事會認定的國際組織的三十多個會員國之一。

    「IDEA Taiwan」第一任理事長,由樂生保留自救會會長李添培膺選,李添培穩健而又具備旺盛的行動力,繼續為大家服務,再適當不過,路愈走愈開闊,從而建置了與國際交流的契機。

    印度政府於一九五〇年代就解消隔離政策,而且設有漢生病友康復村,一處等同新莊一般廣袤的土地,供給漢生病友自行開墾,過著自力更生的生活,而我們的政府供給樂生院民住的吃的穿的,卻疏忽了人都想要自立的本能,李添培如是分析。

    同理可推,發放補償金,可視為重建漢生病友尊嚴的起點,樂生院民精神上獲得立即的慰藉,當前的物資面向也相對地提升了,不過更長遠的未來呢?這會是過眼雲煙嗎?端看漢生法條是否真正落實。

日本律師團為樂生院民打贏國賠官司後,六年來,多次專程前來樂生院探望大家。去年七月一行十多位飛來台灣,殷切地關心院民近況,我在場近身觀察,律師們與院民擁抱、握手、溫暖話舊-人道律師言行一致,勝訴過後,關愛之情綿延不輟。

 到底漢生法條實踐的情形如何?法案通過二年後的去年夏天,半年裡竟有四位院民截肢;生活無法自理的年邁院民,早年就必須自行花錢僱用看護工的被合理化實情,依然如故;捷運大肆開挖造成「鄰損」的問題嚴峻……,這些有了漢生法條後卻依舊存在的謬誤,我能做些什麼?同年十月十二日,邀約真武薰一齊拜訪樂生院李乃樞院長,費時三小時,毫不保留地提出質疑及建議,不出數月,李院長因「出事」而去職,我的指望落空了,只有付諸行文行政院陳情一途。

後樂生時代的發展走向,政府描繪了美好藍圖,包括「長期計畫二〇二二~二〇三一」設立台灣漢生醫療史料館、漢生人權森林公園及笹川紀念教育館,但是,眼前以院民照護為主的「近期計畫二〇一〇~二〇一四」,背離了漢生法條第三條之第三、四項載明「醫療權益、安養權益」的精神。十年後必然陸續實踐關於「歷史」、「人權」與「教育」的計畫,將如何映照、呈現這段極度反諷的歷程!?

「樂生保留運動」這群正義的使者,把可貴的精神傳承下來了,「青年樂生聯盟」的志工組成「大蛇」隊,定時定點監測新舊院區土地與建築物龜裂情形,是文化資產與樂生院民身家安全的守護者;「IDEA Taiwan」為樂生、也為台灣在國際發聲,催化了可長可久的人文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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